作者：Scott Sumner
日期：2010年9月16日
在最近的一篇文章中，我认为米尔顿·弗里德曼会对美联储自2008年底以来的紧缩货币政策提出严厉批评。我列举了一些因素，其中包括：
1. 他在1997年末说过，日本的超低利率实际上是货币过于紧缩的迹象。
2. 在他职业生涯的晚期，他从货币目标制转向了通胀目标制等其他选择。他甚至赞同赫策尔（Hetzel）关于TIPS利差目标制的提议。
3. 我忘了提及准备金利息政策，它与1936-37年的双倍准备金政策非常相似。这两项计划都只将短期利率提高了约1/4个点，但弗里德曼（和施瓦茨）明白，1937年的政策尽管只是极小幅度地提高了利率，但却具有高度的紧缩性，因为它大大降低了货币乘数。他应该会严厉批评现行的准备金利息（IOR）政策。
但我承认，我的论证有一个弱点。弗里德曼以支持稳定的货币供给增长而闻名，而M2和MZM（零期限货币，即Money Zero Maturity）在2008-09年期间增长相当迅速。那么，尽管这些总量的增长在2009年年中之后接近于零，弗里德曼现在还会反对刺激政策吗？约翰·泰勒（John Taylor）认为是这样的。
但我发现弗里德曼最近发表的一篇文章，有力地驳斥了认为弗里德曼与通胀鹰派合流的唯一合理论点。2003年，他写了一篇非常有趣的文章，论述了货币政策的最新趋势，并基本上与新凯恩斯主义的通胀目标制达成了和解：
“为了保持价格稳定，美联储必须确保货币数量的变化能够抵消流通速度和产出的变动。货币的流通速度通常是非常稳定的，每年仅围绕一个温和的长期趋势进行轻微而随机的波动。只要情况如此，价格的变化（通货膨胀或通货紧缩）就会受每单位产出对应货币数量的影响。”
“20世纪80年代以前，美联储陷入困境是因为它造成了单位产出对应的货币增长的大幅波动。如图1（Chart 1）所示，美联储不仅没有促进价格稳定，反而成为了不稳定的主要来源。然而，自上世纪80年代中期以来，美联储成功地控制了货币供应量，不仅抵消了产出的变化，也抵消了流通速度的变化。这听起来很容易，但事实并非如此——因为货币和价格的变化之间存在很长的时间差。货币增长的变化需要大约两年的时间才能对价格行为产生重大影响。”
“由于速度表现反常，从1990年到1997年急剧上升，然后又急剧下降——这是一个名副其实的速度泡沫，因而情况的改善就更加显著了。图2（Chart 2）显示了当时的情况。流通速度在1997年达到顶峰，比趋势值高出近20%，然后急剧下降，在2003年第二季度恢复到趋势值。”
“图1（Chart 1）中记录的这一时期相对较低且稳定的通货膨胀意味着，美联储成功地抵消了1973年之前货币需求的下降（流通速度（V）的上升）和随后货币需求的上升。在1988年至1997年流通速度上升期间，美联储将货币增长保持在每年3.2%的水平；在随后的速度下降期间，美联储将货币增长提高到了每年7.5%。”
“某些经济学家担心，最近的高货币增长率造成了货币过剩（monetary overhang），会造成未来的通货膨胀。图表显示情况并非如此。流通速度恰恰回到了趋势。目前尚无悬而未决的问题需要担心。”
请注意，米尔顿·弗里德曼批评的是“某些经济学家”，他们“担心货币的高速增长......会造成未来的通货膨胀”。如今，所谓的“某些经济学家”显然是货币主义者、奥地利主义者和保守的凯恩斯主义者（但并非这些阵营的所有成员）。弗里德曼（从坟墓里）告诉他的保守派同仁，他们错了，“情况并非如此”。
弗里德曼应该明白，金融危机是一个特例，它导致了对流动性和安全性的追求，以及M2流通速度的暂时下降。他会将低利率和低TIPS利差视为货币紧缩的指标。他会赞成暂时允许更高的M2增长来抵消较低流通速度带来的影响，直到经济恢复正常。不知何故，现代保守派似乎只记得“稳定的货币增长”这一保险杠贴纸上的信息，却忽略了米尔顿·弗里德曼作为思想巨人所做的细致入微、高度精密的货币分析。
注：本文原题目“Case closed: Milton Friedman would have favored monetary stimulus”，观点代表作者自己，译文仅供研究参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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