Keynesianism as Religion

Scott Sumner

2017年4月11日

在过去十年中，如果说有什么思想框架本应遭到唾弃，那就是旧式的凯恩斯主义。不幸的是，情况恰恰相反。马库斯·努内斯（Marcus Nunes）向我推荐了诺亚·史密斯（Noah Smith）的一篇文章，其中讨论了旧式凯恩斯主义思想的复兴：

“另一种说法是，保罗·克鲁格曼是对的。长期以来，克鲁格曼一直主张宏观经济学家学会再次从简单的凯恩斯主义理论角度思考问题。而当需要更全面、更复杂的模型时，克鲁格曼就会使用克里斯蒂亚诺认可的那种模型。”

“正如克里斯蒂亚诺提到的，新凯恩斯主义革命并不新。即使在20世纪90年代，格雷格·曼昆和奥利维尔·布兰查德等经济学家也在论证货币政策对需求的实际影响。与此同时，国际宏观经济学家也意识到，日本泡沫经济后的缓慢增长、低利率和低通胀经历意味着，除非政府出手相救，否则需求不足可能会持续很长一段时间。克鲁格曼、亚当·波森、拉尔斯·斯文森等人在20世纪90年代末就已经把日本式的停滞称为流动性陷阱，并警告说标准的降息货币政策在这种情况下是行不通的。”

“如果说经济学家们倾向于反凯恩斯理论，至少部分原因是证据不足以推动他们支持凯恩斯主义。评估财政刺激政策的影响非常困难。例如，日本在20世纪90年代大肆增加政府支出，在旁观者看来似乎没有任何效果，因为日本经济直到多年后才复苏——但政府支出可能是使日本免于更严重衰退的唯一因素。”

我当然同意，日本告诉了我们很多关于旧凯恩斯主义思想是否有效的信息。以下是它告诉我们的一些事：

1. 日元贬值是制造通货膨胀的万无一失的方法。因此，凯恩斯关于货币政策在利率零界时无效的观点是错误的。

2. 从1993年到2013年，日本的财政赤字是迄今为止和平时期主要经济体中最大的。而所有这些“刺激”措施导致了迄今为止主要经济体20年来最糟糕的总需求增长。20年来，名义国内生产总值（NGDP）几乎为零增长。凯恩斯主义者的观点是，这是一个巨大的成功，因为它阻止了NGDP破纪录的下跌。这就好比一个宗教徒相信祈祷的功效，在1939年祈祷和平，后来又辩称他的祈祷阻止了更大规模的战争和大屠杀。好吧。

3. 2013年，安倍晋三上台并提高了消费税。财政紧缩导致债务与GDP的比率降至250%。相反，安倍依靠货币刺激政策，提高了通胀目标。结果，通胀率和NGDP增长率实际上都上升了，这与旧凯恩斯主义模型的预测正好相反。

当然，我还可以继续说下去。凯恩斯主义者甚至不知道如何估算乘数（Ryan Murphy最近记录了这一事实）。

史密斯指出，保罗·克鲁格曼（Paul Krugman）在20世纪90年代末就意识到，标准的降息政策在零利率下不再奏效。但他没有告诉你，每个人都已经知道这一点，甚至米尔顿·弗里德曼也是如此。据我所知，在20世纪90年代末，全世界没有一个经济学家认为在利率已经为零的情况下削减利率会奏效。也许你认为我太挑剔了；史密斯的真正意思是，克鲁格曼发现货币刺激在日本不再奏效，需要财政刺激。但事实并非如此，在20世纪90年代末和21世纪初，克鲁格曼曾嘲笑在日本使用财政刺激的想法，并提出货币刺激才是显而易见的解决方案。不管是什么“新事实”导致克鲁格曼最近又回到了凯恩斯主义的老路，但肯定不是他在1998年对日本流动性陷阱的著名研究。那么，是什么导致了克鲁格曼的改变呢？我不确定，但史密斯暗示了一种可能性：

“当证据稀少或没有定论时，社会学和政治学等学科往往能填补空白。”

出处：作者博客 Money Illusion